赫莱尔|-|赫尔加

赫莱尔Helel,赫尔加Helga
主要职业是御主,审神者,指挥使,阴阳师
无雷点,只是自己吃粮时口味极刁
月球带出来的设定洁癖救不了
我很想回复你们评论的,但国外经常刷不出来评论区
20年目标是……7万字?

[刀男xfgo]我在暗黑本丸当御主#9

主角为fgo女性御主咕哒子,中立善,性格=主线+活动-1.52章节,时间点在1.5部

本丸基本全刀剑有病,没推完主线解决黑幕前都是ooc状态,并不是作者认为他们就是这样的性格

没有恋爱线

我承认我写的挺扭曲啦,所以只吃糖的慎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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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八话链接:12345678

修改了第八话结尾,增加了鹤丸的出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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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话 病名为__

立香接过香气四溢的清茶,正要矜持而优雅地说一声谢谢,对方已经眼疾手快替她捞起了垂进点心盘子里的袖子。

淑女大失败,她真的不太适合穿大振袖。

“这是我今天刚做好的牡丹饼,请用。”面对独眼男人温柔亲切的推荐,立香只能乖乖将精致的点心接过来,放进嘴里咬了一口。

“味道如何?因为太高兴忍不住多放了些糖,会不会太甜了?”略带担忧的询问,男人满眼都是期待。

嚼嚼嚼,点头,摇头。点头表示好吃,摇头表示甜度刚好。因为太黏牙了,立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不过确实很好吃,大概是能让卫宫燃起好胜心的那种好吃,以至于她的扑克脸都快要裂开了。

她正坐在和泉守兼定养伤的屋舍后院,和另一个住在这里的病人——烛台切光忠喝茶,虽然二十分钟前,她刚对鹤丸国永说不想来这里。

二十分钟前,鹤丸国永和她手拉手跑过菜地的时候,立香顺手拽住不知道是谁停在这里的拖拉机,总算停下了这段看似青春活力实则非常遭罪的奔跑。她喘口气,尽量自然地对鹤丸国永说:“鹤丸啊,我突然不想去了。药研说过和泉守明早才能醒,我们现在去也没用啊。”

鹤丸国永煞有介事地开始劝她:“主人想让他醒,不就是一道符的事吗?药研单纯是怕他闹出乱子才下了这么重的药量,有我在,保证不会出事的。”

“不去,你连刀都没有带。”立香转身作势要走。的确,鹤丸国永别说护甲,连刀都没有随身佩戴,比起其他人可以说十分随意了。

“哎哎哎别走啊主人,都走到这了,去看看呗?你要是觉得路不好走,要不,我抱着你?”鹤丸国永摸了摸鼻子,貌似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补充道:“只要你别告诉三日月就行。”

怎么有一种……背着玛修偷吃芝麻馒头的感觉。

“主人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啊!我只是想在三日月面前保持个好形象!绝对没有拐走你或者他的意思!”

越描越黑了……而且你拐他算是怎么回事啊?

“鹤丸啊,你这样在我们迦勒底是要被转身火生三昧的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意思就是请实话实说别再藏小心思了。”立香叹口气看着这把老是没个正形的刀,注意到几片熟悉的花瓣落在了他的肩上,“你念念不舍让我去那座院子,是为了谁?”

最开始鹤丸国永就提过,院子里有“他”可以照顾和泉守兼定,压切长谷部的暗示和院子里的痕迹也都表明那里有人住,但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在立香他们面前现身。

鹤丸国永终于收起一直以来笑嘻嘻的态度,老老实实回答:“还真是坏心眼啊主人。当然是为了小光。”

果园里静悄悄的,午后的微风拂过两人的脸颊,投下摇曳的阳光,熟悉的花瓣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。

“主人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小光了吧。他上次还同我提起,希望你尝一尝他新研制的点心。作为他的前辈,我虽然知道他的病情不适合见人,但还是希望……”

“这种事……直接说不就好了吗。”略带一点责怪地,立香小声嘟哝。

至于步步为营搞得像是什么大阴谋吗。

“我也想,但是没有机会啊。三日月从来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你,他受伤后又是长谷部,小光的事总不能让我说漏嘴吧?好不容易听说你闲下来了我想去找你,结果刚到门外就被长谷部用刀架在脖子上拖走了。”鹤丸国永夸张地叹了口气,表示自己真的尽力了,“而且……小光自己的意思是……想给你一个惊喜……”

“惊喜,好像是你喜欢的风格。”立香这个槽吐的不是很确定,不过看鹤丸国永的神情,她应该是槽对了。

鹤丸国永双手合十,露出难得的央求表情,认真的神色还有几分可爱。“总之,拜托啦主人!就去顺路喝杯茶好不好?”

“……好。”她藤丸立香虽说缺点一大堆,但老好人这一点如果排第二,那就没什么缺点能排第一了。

“不愧是美丽强大的主人!”鹤丸国永欢呼之余甚至举起立香转了半圈,他肩上的花瓣也因此飘了起来,飞入空中融化消失了。

他笑起来时仿佛在发光,整个人如同自雪中走来,唯有纯白。

“睁眼说瞎话请打住,我要是够强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情况。”立香按下飘起的白大褂防止里面破烂的浴衣露出来,有点低落地说。

“那边不行的,这边走主人。”鹤丸国永拉了她一把,示意从枝叶掩映的葡萄架下走。

“啊?为什么?”

“按时间清光这个点会来采涂指甲的染料,你想一下如果他发现我当了近侍……”

“……哦好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”立香还下意识地弯了弯腰,防止自己从藤蔓的缝隙里露出踪迹。
“这种小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我可是本丸资历第四老的刀,除了三日月在想什么我不知道,别人的事我可都是了如指掌!”

“为什么你会是一种虽然很自豪但果然还是不甘心的语气啊。”

“因为这样一来,我就很难吓到他了啊。主人摘花瓣做什么?需要我帮忙吗?”

立香将随手摘下的花瓣托在手心,用力吹了一口。轻飘飘的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,就晃晃悠悠地落回泥土里。

“测试一下万有引力。”立香随口说着,推推鹤丸国永的背表示不用特意停下来等她。

“我感觉主人做事的风格在向三日月看齐,大事不妙大事不妙。”

看到他摸着下巴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,立香只能无奈地笑笑,没有说什么。

没有向上飘的花瓣,现实一直如此。

和泉守兼定果然没有醒,不过让立香意外的是有人替他重新梳洗过,连那层青色的胡茬都刮掉了。

“我就说嘛,小光照顾人是专业的。”因为在病人房间里,鹤丸国永也压低了声音,不过脸上的得意劲没有丝毫减弱,“主人放心了吧?那么请来这边,毕竟是难得的约会,怎么也得换身漂亮的衣服不是吗。”

鹤丸国永引她进入了院落的主屋,眼熟的陈设中央,放着一套华美的振袖。

红线绣的是曼珠沙华,大朵大朵盛开于黑底的纱罗之上,又以金银两色丝线刺出三途河畔的景象,人妖神鬼,成往坏空。以前的立香最多只在电视上见识过这种昂贵的织物,最多幻想一下自己结婚的时候穿个花嫁和服什么的,没想到在这里只是喝个茶,她就得穿得这么正式。

不过想想今早三日月宗近打开的那个满当当的衣橱,立香觉得可能只是原审神者偏爱这种华丽的衣服。

虽然华丽,不过不怎么吉利。

带袋是鹤丸国永帮忙打的,不得不说他打结的手法比三日月宗近熟练多了。他居然还替立香散下头发重新编成合适的样子,将装饰用的簪子细心地别上,全程立香只需要站在等身高的镜子前看他忙活。放在现代,那就是衣食住行替妹妹一手包办的超稀有阿尼酱。

这间屋子让立香觉得眼熟,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面镜子,和审神者卧室的那面看起来一模一样。至于具体的细节陈设,立香倒没有太深的印象。

“虽然主人不再把这里当做居所,但小光还是尽可能地保持了原样,包括主人你最喜欢的镜子。”鹤丸国永担心她无聊,一边系结一边同她闲聊。除去他说话的声音,这里没有其他任何声音,有生命的,无生命的,都被隔绝在这座院子外,就像立香上午拜访时一样。

“我……”立香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,以她所绝对不会有的神情,妖娆而艳丽。

因为是太过经典的鬼片情节了,事到临头立香反而没能被吓到。

这是附于她身后的存在,审神者的精神。

镜子中的橘发少女自顾自地举起手臂端详袖口的刺绣,又轻盈地转了个圈欣赏如花般绽放的衣裙,对着镜子满意地微笑。好像完全意识不到镜像所映出的并非自己。

缺乏知性的,类似思念的残渣一样的存在,但即便是这样,它所携带的权能也是毋庸置疑的。

“怎么露出这种发呆的神情?没错的,主人你很喜欢镜子,连术法也都是使用镜子。”从镜子里看见立香出神的样子,鹤丸国永不知为何用陈述句再次强调。

最后,鹤丸国永将挎包放进立香手中,拍拍手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成果,宣布道:“大功告成!怎么样,有没有被吓到?”

“被吓到了,真的很厉害。”立香老老实实点头。镜子里的少女仿佛发现了什么,先她一步跑了出去,径直穿过了纸门。

“那我这么辛苦也值得了。来,小光在等着主人。”说着,鹤丸国永刷地一声拉开了纸门。

嗅觉比其他感官更早地得到情报,不仅有茶的清雅,还有点心的香甜。身着黑西服的独眼男人显然已等候多时,他躬身优雅地行了一礼,微笑着问候:“许久不见,主人,还有鹤先生。”

也许是因为逆光,鹤丸国永眯起了眼睛,他难得沉默了一会,方才回应:“啊,许久不见,小光。”

然后就是入座,用茶。期间包括烛台切光忠对立香和服的赞美,对点心的推荐,还有对院子里各种陈设变更的介绍。和他聊天其实很有意思,虽然聊的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,但他总能将日常琐事讲得趣味横生。

“鹤丸,你不坐下来吗?”烛台切光忠说话时,鹤丸国永就靠在墙边和立香一起听,已经站了有一会了,立香于是出声招呼他。

“鹤丸?”

“鹤先生?要一起来尝尝我新做的牡丹饼吗?”见他没有反应,烛台切光忠也放下手里的茶壶,试探性地叫出声。

“啊?啊!”鹤丸国永回神过来倒是把两个叫他的人吓了一跳,他拍拍自己脑袋,移开视线嘟囔:“我到底在做什么……啊,你们别在意我,我马上就出去。”

他走过来从盘子里拾起一块牡丹饼,冲立香随意地一摆手告别:“主人好好享受,等结束我就来接你。”

他又将手放在烛台切光忠肩上,坏笑着耳语:“抓住机会啊,小光。别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。唔,好吃!”

说罢,他就边啃点心边离开了。

目送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后,烛台切光忠才转过头来笑着说:“鹤先生一直是这样温柔呢。”

“嗯,如果不是总在恶作剧就更好了。”说着,立香忍不住向室内那面镜子扫了一眼。

因为角度的原因,被纸门遮挡的镜子只映出她自己的背影,背对她的“镜像”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嗅后放下,然后捻起一块牡丹饼掰开把玩,无端透出几分幼稚。

“哈哈,还请主人多多包容,我想,大概是因为他太孤单了吧。”虽然说的是替他人着想的话,但男人柔软的睫毛下流露出的是感同身受的落寞。

烛台切光忠抚掉落在茶壶盖上的花瓣,替立香将茶杯满上,转移了话题:“主人最近过的如何呢?总感觉你的精神不是太好,脸上也有擦伤。如果不介意的话,尽可以将心事说给我听,我不会让它传出这个院子的。”

立香摸了摸脸颊,只是稍微有点粗糙,应该不是什么大事。她捧起茶杯想了想,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光忠对神隐是怎么看的?”

“神隐?没想到主人居然会问我这个。神隐,就是被神怪隐藏起来,缘由和手法多种多样,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借由知晓名字达成神隐,就像阴阳师能够通过呼唤真名驱使式神一样。不过……并不是只有名字才能完成神隐,喝了幽界的水,吃下桃源的食物,甚至只是念头得到回应,都有可能达成神隐,只要实行者的灵力足够强大,便不需要什么规则。”

烛台切光忠解释的很耐心,可以说出乎立香意料的详细,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继续道:“不过我明白,主人自然不是想知道这些,我想……恐怕是现在的近侍三日月殿下发生了些事情吧。”

“是的……我知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,长谷部认定是他的原因。但我不觉得是他,他自己也并没有这样的记忆。”这是立香的直觉,但直觉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臆测,只是难以将证据罗列出来就直接得出了结论。

她相信三日月宗近不会实行所谓的神隐,因为三日月宗近太被动了。从接触到现在,三日月宗近所有的行为其实都是在回应,回应现在的要求,或是回应过去的要求,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行动是自己选择的,也许除了最开始的“答应”。

如他自己所言,他只会去完成写在剧本上的戏。而神隐本不该在剧本上,因为除了被临时委以使命的压切长谷部,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神隐,包括两个当事人。从剧作家的角度来说,无人察觉的事件对剧情的推动毫无意义,是应该撕下来丢进废纸篓的存在。

而且,神隐是隐藏,而不是替换,更不是切割。只要被告知真名,立香就能看到刀剑男士的面板,只要闭上眼睛,立香就能感受到本丸每一处结界的灵力流动,这都源于她被审神者的精神所寄宿,一切都在强调着“审神者就在此处”。

“这次的主人,非常温柔呢。”不知为何,烛台切光忠发出一声感叹。

光线又暗下去一分,失去日光的暖色,烛台切光忠的脸就显出几分久居室内的苍白来。立香担心影响他的休息,将茶杯放下,作为结束语开口问道:“病好些了吗?”

“我很想说因为主人来看望,感觉好了不少,但我知道那只是谎言。”烛台切光忠平静的笑容下有几分淡然,仿佛已经习惯了病痛。 

“你……”有什么病会是付丧神的不治之症?只要有灵力,只要灵核没有破坏,他们应该就不会死去啊。

难道说……暗堕?

“而真话是,每次看见主人,我的病就会无可救药地再重一分。”

立香下意识地放下茶杯,但并没有就此起身。

她答应了来喝茶,所以她不能违约。

“哦呀,我还以为主人会直接离去,真是很久没有看见这样温柔的主人了。”烛台切光忠自嘲似地苦笑,他再次替立香倒上热茶,垂眸问:“主人猜出我得的是什么病了吗?”

“你说猜……”寒意渐渐蔓上心头,明明做好了思想准备,但当危机真正到来时,立香仿佛听得到心跳在加速。

他点头,肯定了立香没说出的判断:“我知道,您忘了我。您忘了所有人,却偏偏没能忘记三日月殿下,即使是我也会因此生气啊。”

你是怎么知道的……虽然知道的还不对,但是……

“实际上,最先发现的是鹤先生。他在大广间与您打了个照面时,就看出来您不一样了。这一点上我却没什么自信呢。”

看到立香沉不住气地露出严肃的神情,他安抚地笑了笑,说:“您的脸色不太好,吓到您了吗?抱歉,是我太坏心眼了。”

没有恶意,所以难以察觉危险。

“不要……跟着鹤丸学坏啊……”困意悄悄爬上眼皮,立香将手肘撑在桌案上才止住想要下滑的身子,她强打起精神,将朦胧的视线勉力聚焦在烛台切光忠的身上。他已经站起身,走到自己这一边来。

“这不关鹤先生的事,我只是任性地对三日月殿下有些嫉妒,明明不是第一个来的,明明没有付出对等的代价,却如此轻易地达成愿望,让你只属于他一个人。”

烛台切光忠单膝跪下,亲昵的样子像是要同她说些悄悄话,他的身影挡住了室内的光景,因此无人注意到镜子上少女的身影在渐渐消融,最终散入茶盏乳白色的热气中不见。而红色的绳结仿佛疯长的藤蔓,从四面出现向镜面中心蔓延,转瞬将镜子封印。

“没有……”要说多少遍才会有人相信,不是他。他没有愿望,三日月宗近,不可能拥有和你们一样的愿望,因为……

立香彻底失去了力气,塌下去的身子将茶杯扫出了桌沿,但早已等待的那只手将茶杯轻巧地托起了,而她则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。

“现在的你,失去记忆和灵力的你,我会好好保护,一直陪着你,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约定。所以,就这样忘记名字吧,和我一起留在这永久的无梦之眠中。”

“我……相信着……所以……”喉咙深处的呢喃没有传进任何人的耳中,少女就此陷入了无梦的睡眠,只是她的神情并非是不安或者愤怒,而是等待着希望的平静。

烛台切光忠低头注视着陷入沉睡的审神者,忍不住用手背蹭过她的脸颊,轻声道:“神隐——”

“——完成。”纯白的衣袖扫过层层叠叠的赤色绳结,离席的某人于别处异口同声地低语。

故事的最后一页翻过,舞台的灯光熄灭,终于到了千秋乐的谢幕之时。


夕阳跌跌撞撞地撞进窗口醉成一地酡红的暮光,给踏上这片地板的靴子染成血色。三日月宗近缓步走入摆放着诸多典籍礼器的书房,感觉像是重新走入荒野的泥沼。

他必须回来了。在他动身之前,日光已经透过一滴挂在琉璃器皿上的水滴点燃了罩在床榻上的轻纱,如果他不想自己的房间被完全不可能出现的火灾烧得只剩下灰烬,导致以后真的只能住在姬君的闺房,最好的做法就是老老实实回到这里,回到约定的囚笼之中。

三日月宗近轻按眉心,好让自己清醒一点。姬君的屋子里有着终年不散的熏香,总是让他难以思考,但是其他人从来没有过同样的感受,鹤丸国永甚至坏笑着问过他,是不是上了年纪脑袋才不灵光的。

他也问起过姬君,对方则笑着回答这是只为他准备的。

他还记得自己进屋之前想要做什么,他记得是……找一样东西。三日月宗近环视一圈,不是很确定地走到红木书架前,食指在书脊上空掠过。有了。他将当中的玻璃小门打开,取出一卷画册模样的书籍,转身在桌案上铺开,掀开第一页。

这是刀账,登记着本丸所有现界的刀剑男士。不管在他眼里是姬君还是立香,至少现在的审神者不认得任何一个刀剑男士,他却没有想起来将刀账取出先让她看一遍,真不知道这一天立香到底是什么心情度过的。

有记载的第一页便是他,随后是小狐丸,今剑,大典太光世,骚速剑……刀账上记载的刀剑是要多于本丸实际数目的,至少他可以确定短刀是如此。短刀们统一居住在一处,有几个名字他向一期一振询问过,身为藤四郎们兄长的一期一振确认这几把刀并没有现界。

规律翻动纸张的声音顿住了,三日月宗近抬眸,而后无声地取下腰间的佩刀。他走向内室的门扉,动作轻盈而迅速。纸门被拉开,乌沉沉的影子投在地板上,因为暮色的浸染仿佛有了实体。三日月宗近忍受着内室更令他窒息的熏香踏前一步,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面变了模样的镜子上,在他绷紧精神的一瞬,破绽露出。

三日月宗近骤然旋身回步,举刀至眉高一击横斩重重打向对方太阳穴。这一击尽管干脆利落,但是带鞘的重量无疑影响了速度,对方身后就是纸门无法躲避,于是举起双手交叉格挡,一声沉闷的敲击声,这是刀鞘砸在了手臂的骨头上。

“你还真是不留情啊,三日月。我可是什么护甲也没穿,这只手差点被你砸断。”鹤丸国永抽着凉气强作笑颜,不过当他就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三日月宗近时,笑容彻底变成了无奈,“原来是这样……你还真是太了解我了,我该高兴吗?”

三日月宗近灌注力量将刀鞘再向下压了一分,逼得鹤丸国永只能屈膝。这时,他才睁开眼道:“既然知道你会想办法吸引走我的注意力,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必去看。”

他早就猜到了闯入者是谁,也猜到了闯入者的计谋,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闭上了眼没打算去看那个陷阱,反而假装露出破绽来诱使闯入者动身逃离。

“失礼了,身为伤员没法用上什么精妙的技巧,只能靠蛮力取胜。”三日月宗近的话语里完全没有歉意,更没有旁的情绪。

这才是鹤丸国永所认识的他,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,因为没有必要。极致的自我主义者不会对无关己身之事投去分毫关注,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,看到自己想看的。

至少鹤丸国永不在此列。

鹤丸国永干脆身子一缩顺势坐在了地上,三日月宗近总不可能真的劈下来。他倚着纸门龇牙咧嘴地揉搓暗红的手腕,一副事已至此听天由命的架势。

“输啦输啦,虽然你嘴上总是说不在意输赢,但对我可从来没留过手呐,疼死我了……不过,我说三日月,现在你是不是该回头看看我送给你的惊吓了?既然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,说明我自信有让你吓到的价值,比如说你的姬君……”

三日月宗近没有立即动作,因为他无法判定这样会不会露出破绽。鹤丸国永身上没有任何味道,阳光、花香、泥土,这些都没有,说明他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待了很久,久到那些外来的味道都消去了。

在这里,他能做什么?

他揉搓的动作让袖口露出一截红色来,那是一卷匆忙藏起的红绳。鹤丸国永大大方方地迎着三日月宗近的视线将红绳扯出来,起身推销道:“我本来带了一大捆呢,现在就剩这么一截,别浪费了,要不我给咱俩系个命运的红线?”

红线,难道是……

一直沉默的三日月宗近终于转过身去,不过他先一手扯住了鹤丸国永的肩膀,让他转到自己身前去。

“怎么样,是不是终于被吓到了?”三日月宗近的手不知何时放开了,鹤丸国永把被他扯歪的领口拽回来,勾起嘴角趴到他耳边,用气声询问。

鹤丸国永抬起手,自顾自地替三日月宗近整理好凌乱的发饰,还举起手里的红绳认真地比划了一下,看样子是想给他扎个小辫。三日月宗近水平举刀抬高,左手绷住了鞘口,只要他右手发力,就能将刀拔出。

但是他没能这么做。

“不用试了,你虽然是天下五剑,可并没有什么强力的逸闻加持,这个你可碰不到,也砍不断。”

鹤丸国永的手从肩上越过按在刀鞘上,压下了他的动作,声音里有一点大获全胜后的懒洋洋。

三日月宗近双眼倒映出的是乱刃纹般的红色,那面姬君最喜欢的、作为本命法器的镜子,如今被密密麻麻的红绳所缚,经纬绵延,交织纵横,繁复的纹样让人目眩。人类不可能编织出如此的纹样,倘若否定被再次否定,那恐怕唯有承载上千年思念者才能实现。

被重重红绳覆盖的镜面中,依稀可见沉睡的少女,和守在她身旁的男人。红绳在镜里犹自生长编织,将整个房间化作巨大的赤色的茧。鹤丸国永说的没错,诅咒和守护都不是能轻易斩断的,更何况……

“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?”三日月宗近打断了鹤丸国永的揭秘表演,漠然发问。

“这是什么意思,我怎么听不懂呢三日月?”面对他驱逐令一样的话,鹤丸国永保持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的姿势,一点也不生气地反问。

“这是姬君的法器,本丸的阵眼,它会显示姬君的变化,却无法反过来干涉姬君。那红线是镜子另一侧的产物,根本不是你绑上去的,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也许是第一次,三日月宗近同鹤丸国永说了这样完整的长句。

屋子里彻底暗下来,照明的灯火没有自动亮起,因为维持运作的灵力已被彻底切断。唯一明亮的,只有鹤丸国永熠熠的金瞳,明亮如焰。

“我是为了你留下来的啊,三日月。”


/tbc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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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这个本丸里没吃药的大家都围着审神者转的时候,只有鹤丸一个人坚定三日月不放手,这是怎样一种深厚的羁绊!(x

写这话感觉就像猫在玩毛线团,越缠越乱……过两天再回来看看能不能改改

好了,下一话我们终于能看见正常一点的剧情了,英灵上线确认

顺嘴一提,花瓣向上飞的意思参考了怪化猫海坊主篇,是说谎的意思。怪化猫的主角卖药郎也是考哥配的,于是考哥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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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.3.27修改咪酱台词,解释了为什么能知道立香“失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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